第(2/3)页 “一成!” “两成五!” “一成五,再送你两盆花苗!” “成交!” 张奶奶坐在廊下择菜,豆角被择得整整齐齐,码在竹篮里。“你们这些年轻人,”她笑着摇头,“惊蛰就想着秋天的事,日子哪能这么急?得像这豆角,慢慢长,才能结得饱满。” 李爷爷推着轮椅过来,手里拿着本旧诗集:“我给你们念段诗,‘微雨众卉新,一雷惊蛰始’,说的就是今儿这光景。”他念得慢悠悠的,声音混着晚风,像在给院里的花草说故事。 槐花趴在石桌上画晚霞,画里的四合院飘着春饼香,捕虫灯闪着蓝光,蜗牛背着壳往花池爬,旁边写着“惊蛰,虫子醒了,春天热闹了”。 夜里,活动中心的灯亮着,傻柱在烙剩下的春饼,给晚归的街坊留着;三大爷的放大镜压在花苗观察日记上,本子上记着“3月6日,第三片叶展开,长度2.3厘米”;二大爷的收音机还在放戏,画眉鸟在笼里打盹,头埋在翅膀里;许大茂的手机充着电,直播间的后台还在跳“赏花节预约”的消息;槐花抱着速写本躺在小床上,梦里全是爬满黄瓜藤的架子,上面结着比拳头还大的黄瓜。 第二天一早,槐花被叽叽喳喳的鸟叫声吵醒。她推开窗,看见春芽正追着只蝴蝶跑,蝴蝶停在刚展开的郁金香嫩叶上,翅膀扇得飞快。三大爷举着放大镜蹲在花池边,嘴里念叨“没被虫咬,好得很”;傻柱在菜园子浇水,水珠落在黄瓜芽上,滚成了小银球;许大茂举着手机拍蝴蝶,镜头里的翅膀闪着彩光——惊蛰过后的春天,是真的活过来了。 春分那天,四合院的日头正正地照在影壁中央,把“福”字的影子投在地上,不偏不倚。槐花蹲在影子里,张开双臂量,影子的长度刚好和她的身高一样。“周爷爷,您看!”她喊,“春分了,白天黑夜一般长!” 周阳正在给波斯菊分苗,手里的小铲子小心翼翼地刨着土:“是呢,春分分苗最稳妥,不冷不热,根能扎得深。”他把分出的小苗往新畦里挪,“槐花,帮我扶着苗,要直着放,不然长歪了。” 三大爷的郁金香已经抽出花茎,鼓鼓的花苞像支支小蜡烛。“许大茂!你那智能补光灯开强点!”他举着量尺量花茎,“才30厘米,离标准还差5厘米,照不够长不开花!” 许大茂调着灯的亮度:“老纪你这花是要去参赛啊?要求这么严。” “必须的!”三大爷收起量尺,“去年隔壁院老王的郁金香长到38厘米,在花展上拿了奖,今年我非得超过他不可。” 二大爷提着鸟笼出来,笼布换成了浅粉色的,说是春分要“添彩”。“你们看我这鸟,”他把鸟笼往石桌上放,画眉鸟在笼里蹦跳着,对着日头叫,“春分叫得欢,全年不生病。昨儿公园的老李说,愿意用他那只灰喜鹊跟我换,我才不换呢!” “您那鸟是金的?”傻柱端着盆香椿芽出来,芽尖红扑扑的,“我这香椿拌豆腐,就着您的鸟叫吃,才叫舒坦。” 张奶奶拄着拐杖过来,手里拿着双绣好的鞋垫,上面绣着对鸳鸯。“春分要穿新鞋,”她递给槐花,“踩在日头影里走,一年顺顺当当。” 槐花穿上鞋垫,往影壁的“福”字影子里踩,鞋底的鸳鸯图案正好印在“福”字中间。“张奶奶,您绣的鸳鸯会游水不?” “你说会就会,”张奶奶笑,“等夏天,让傻柱带你去护城河看真鸳鸯,比奶奶绣的还好看。” 李爷爷推着轮椅过来,腿上盖着槐花新绣的薄毯,上面是片油菜花。“我刚听广播,说春分要吃太阳糕,”他指着胡同口,“供销社新进了一批,傻柱,要不要买两斤?” “买!”傻柱往厨房走,“再炒个香椿鸡蛋,春分吃香椿,一年不犯愁。” 许大茂的直播间有人刷:“想看春分竖蛋。”他赶紧从厨房借了个鸡蛋,在石桌上试:“家人们看好了!春分地球磁场平稳,鸡蛋能竖起来!老纪,搭把手,帮我扶着点。” 三大爷蹲过来,两人围着鸡蛋调整角度,槐花也凑过去看,三个人的影子在地上叠成一团。“往左点……再往右点……”许大茂念叨着,鸡蛋晃了晃,居然真的竖住了!“成了!”他举着手机拍,“家人们看见没?这就是咱院的春分奇景!点赞破万,我表演竖三个鸡蛋!” 二大爷凑过来看:“这算啥?我年轻时能在鸡蛋上立筷子,比你这难多了。” “您那是老黄历了,”许大茂得意,“现在讲究科学,春分竖蛋是有原理的,跟地球自转轴倾角有关。” “我看跟你手抖不抖有关,”三大爷戳了戳鸡蛋,鸡蛋晃了晃,没倒,“算你运气好。” 中午的太阳暖洋洋的,傻柱的香椿鸡蛋端上桌,嫩黄的蛋里裹着紫红的香椿,香得人直咽口水。“张奶奶,您多吃点,”傻柱给她夹了一大勺,“这香椿是头茬的,最嫩,过了春分就老了。” 张奶奶尝了口,眯着眼睛笑:“比我年轻时在地里摘的还香。那时候穷,香椿都舍不得炒鸡蛋,就拌点盐吃,照样觉得鲜。” 李爷爷喝着粥:“现在日子好了,想吃啥有啥。我那时候在工厂,春分就盼着食堂做太阳糕,甜丝丝的,能当晌午的点心。” 槐花举着半块太阳糕:“我这个上面有芝麻!周爷爷,您说太阳糕是给太阳吃的吗?” 周阳笑着点头:“是啊,给太阳送点甜的,让它多照照咱的菜畦,长得快。” 下午,许大茂的直播间真的点赞破万,他被逼着表演竖三个鸡蛋,结果手一抖,全倒了。“不算不算!”他举着手机喊,“风太大了!家人们关注明天的直播,我保证成功!” 槐花蹲在菜畦边,看波斯菊的苗被风吹得晃,伸手扶了扶:“你们看,我的小苗比鸡蛋乖,不用扶也不倒。” 三大爷的郁金香花苞又鼓了点,他举着相机拍照:“再有半个月,就能显色了。许大茂,赏花节的海报设计好了没?得把我的花拍得比真的还好看。” “早设计好了,”许大茂掏出手机,点开海报,“你看这背景,用的咱院的葡萄架,你的花放C位,傻柱的春饼当点缀,完美!” 傻柱凑过来看:“把我的春饼画得再大点儿,看着就香。” “知道了,”许大茂翻白眼,“回头给你加个金边,显得贵气。” 傍晚,日头斜斜地挂在西墙上,影壁的“福”字影子拉长了一倍。槐花把早上的速写本翻开,对着影子画,笔尖划过纸页沙沙响。“周爷爷,您看影子变长了,”她举着本子喊,“黑夜要比白天长了吗?” 第(2/3)页